正在兴旺时期
——读初敬业画作有感
我读初敬业先生的画作,直觉是:元气充盈,生机蓬勃,就像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正在兴旺时期”。
我曾请教过初先生:为什么喜欢画牦牛?他的回答是:来自对青藏高原的感动。那片被称为世界第三极的高原为什么能够感动他?因为那里有他敬仰的旷远、深邃、博大、清洁、坚毅和质朴。作为一位画家,在这个时代,他将高原所蕴藏、所彰显的精神本色视为他绘画艺术的追求,而最能代表高原精神的象征物,就是雪山、旷野和牦牛。于是,雪山、旷野和牦牛就成为初先生抒发心声的载体,成为他表达内心感受的艺术符号。
大多数画家都能根据个人心性及偏好选择创作主题,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意识地、自觉地理解描述对象所承担的诗情画意及其哲学内涵。画家能否对某一特点的象征物做出独特的、精致的艺术再现,并以个人化的笔墨给予美学阐释,是很难的。对情感之寄托物的艺术再现不是简单的拟物,不是对既有存在的临摹,而是给予迥异于他人的、近乎唯一的叙述和理解。初先生笔下的牦牛有三个特点:雄健——不是唯唯诺诺的、逆来顺受的家畜,不是一般的耕作动力,也不是招徕游客的工具,他笔下的牦牛是自由的、狂放的、健美的符号,并因此拥有了独特的诗意。其次,他笔下的牦牛都是富于动感的。奔跑中的动物比呆立不动的,要难画得多,前者拥有运动的逻辑,许多元素因移动而发生变化,不是那种专门等人描摹写生的模特儿牛。即使凝立于荒山大雪中的静态牦牛,也能看到与大自然抗争的生存意志,让人感叹生灵的倔强与坚强。三,初先生的牦牛,不论是单个的还是成群的,都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它们立于旷野,那是坚实的大地,以此道出牦牛与天地的关系。它们成群结队,纵横驰骋,依托远方的雪山和无际的高原,从那里发现和描述牦牛的精神。咆哮的江河为牦牛发出声音,无边的草原阐释着万物相互依存的哲学要义,浑然一体,给人以自由奔放的启发。
以上三点,不是所有画牛的人都能做到的。
初敬业先生是大学美术系教授,兼通中国画和西画。他对欧洲艺术不仅有系统深入的学术功底,其油画作品既别致,也很精美。2019年,我曾在福瑞德美术馆和滨河西岸一家画廊欣赏过他的油画作品,心生钦佩。他笔下的形象(如女人体)都是经过大胆的艺术处理,角度微妙,笔触肯定,以相当独特的方式展现了人体的美。我由此联想到现代艺术史上的一种观点:现当代许多重要的艺术家大都兼备中西画修养,技能扎实,视野开阔,而且注意融合不同艺术元素使之成为个人独特性的营养。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我以为:艺术需要多重营养,需要兼收并蓄,需要广集博取,这样才能成长得更健康。其次,正因为不同形式的艺术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冲突,让艺术家找到了创新的激情、切口和路数。
艺术营养的双重性可以这样理解,中国画给予人的是内敛、诗意和情调,还有独特的笔墨技法。西画讲究造型、透视和色彩,给人带来更强强烈的质感、更微妙的细节,更融合的色彩,还有中西艺术都很讲究的结构关系的相互性。于是,那些兼备中西绘画技能的画家不仅获得(或说继承)中国文人的笔墨趣味、情感寄托和结构的恬适感,也获得了西方文化崇尚的自由奔放、情调个性以及讲究标新立异的志趣。有了这些元素的滋养,此类画家往往会展现出视野宽阔、游刃有余、笔墨潇洒的特点,也因此避开了苍白、老旧和重复。
艺术家找到托物言志的爱好并不难,但要形成风格,则不易。这里既需要学识,需要悟性,甚至需要天赋。我觉得,初敬业选择雪山牦牛和他的个性气质多少有些关系。他豁达爽朗,对人充满善意,坚毅而质朴,这样的人选择雪山、旷野和牦牛作为托物言志的符号,是适宜的。客观上说,过去的四十年,各种不同艺术风格在中国得到介绍和推广,自由和开放为画家提供了宽松的环境。初敬业是一位真诚而且明亮的艺术家,他对绘画充满热情,积极参与当代生活,努力将艺术分享给社会,而不是蜷曲在个人情趣中自怜自叹的小画家。同样的时空并不能让每个艺术爱好者都成为优秀艺术家,这里有价值追求的区别,有笔墨悟性的高低,也有个人志趣的选择,等等。豁达开朗的个性,全面的专业技能,丰富的人生经历和高远的审美旨趣,造就了初敬业先生现在的艺术风格。初先生正在兴旺时期,他的艺术前途是光明的,远大的。
(作者系著名文学家、文艺评论家、书画家)
个人风采录
出版《课堂笔录》、《从沂蒙到太行—解读油画风景写生》、《视觉读本》、《惟道是从》、《初敬业彩墨艺术》等学术专著七部,主编《色彩》、《色彩艺术》等高校美术教材三部,主编《第十届中国临沂书圣文化节美术大展作品集》、《第十一届临沂书圣文化节中国画精品展作品集》等画集十余部。
2004年5月韩国首都首尔举办个人展览;
2007年10月作品入选法国当代艺术双年展;
2010年1月作品入选法国当代艺术双年展;
2014年7月作品获第十六回日中友好书画交流展金奖并被特别授予福冈市长奖;
第一、二、三届日本国际书画交流展评委。
作品赏析
【责任编辑 王懿】